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某个夜晚习惯性的打开微信浏览时,在联系人那里看到一条好友请求。就很自然的按下了同意,很快收到回复的讯息。正在犹豫要不要问问是谁的时候看到对方刚发过来的信息。你是?随后看到一个名字,是你的。我打字的手忽然就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回复。良久,轻轻按下发送键,那条信息是我的名字。你发过一串省略号,我犹豫着要回复还是删除你的微信的时候,又进来一条信息。你说,五年多了...你还好吗?
我眼泪就那么掉下来,匆忙回到床上,不想室友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手机一直被我攥在手里,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你。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只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袅袅消失在空气中。我挺好的,然后一个笑脸。你也还好吧?你很快回复了。恩恩。凑活。然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接下去。我放下手机。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坐在床上想起身去喝点水,却也只是挣扎了一下,没有再动。脑袋只剩下那一句,五年多了,你还好吗?像螺旋楼梯一直涌上来,倒下去,反反复复。阵阵眩晕。
春节的时候,一天我和他正跟他朋友们在一起。无聊中拿起手机看到有未读信息,是你的。我说跟朋友在一起。马上回复过来,在哪?我一怔,没有回复。连接着有信息进来,想你了。我首先反应是你发错了,把我跟你女朋友混淆了。你却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女朋友,自从和你分开我再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感觉...我关了手机,稀里糊涂跟他们一杯杯喝酒,他觉察到什么一样不停问我怎么了,我跑到洗手间一边吐一边哭,狼狈不堪。回家躺在床上却清醒无比。
五年了。
我们不在一起已经五年了吗?都过去这么久啦?我过的怎么样?眼前一幕幕出现跟你一起时的情景。
我们认识是在高中,你第一次来找我。站在门口,紧张的一直看着我,小声问我可不可以陪你出去走走?闺蜜在旁边一直笑啊笑,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你讪讪的,有点不知所措。眼看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多,我抬头看了你一眼,陪我上三个月自习我就考虑。然后转身进了教室。
后来你说我那时候梳着马尾,眼神无辜的看着你的那个画面就那么定格在你心里,这辈子都忘不掉。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打退你,没想到第二天你就真的来了自习室,远远跟我打招呼。一个多月后学校就放假了,寒假来了。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下车后却看到你在门口,四处张望。看到我,大步赶过来拿过我行李,我愕然。你说寒假之前已经上了38天自习,寒假过去45天,我还有52天,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你说闺蜜说我喜欢提前几天来学校,又不会告诉别人。所以你就提前几天回来,查了我们那边的车,然后早点过来等,还可以给你拿拿行李什么的。我心里一热。跟你接触才发现其实你也不赖,所以在某个夏天快要来临的晚上,我手里的奶茶快要喝完的时候你说以后还要不要喝,我说要。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吃饭,压马路,在寒冷的冬夜一起走过无数遍的野竹林,你不喜欢吃关东煮却每天陪我吃,跟你在校门口旁边那个奶茶店喝过数不清的奶茶,那个老板后来成为你很好的朋友,经常送我新出品的奶茶。陪你去跟你的朋友吃饭,你很自豪的跟他们介绍我说,这是我媳妇,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一脸的笑容。我一直担心你的朋友们不喜欢我,你却很随意的说,我喜欢就够了,要别人喜欢干嘛。
在我比赛紧张无措的时候紧紧抱着我,跟我说你一直在。冬天你总是说我穿太少,出去的时候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塞进你的口袋。有一次你编织了两条小小的手链,我跟你一人一个。你说是我们一起的第一件情侣物品。红色的本来是给我的,可是蓝色那个太小了你戴不了,最后我戴了蓝色的,你一直戴着红色的,那一年正好是你的本命年。
我们一起去店子里挑选红色背心和鞋垫,像一对小夫妻。还有那个你说要在娶我时候给我戴的戒指,现在还在家里,只是被妈妈放在了盒子里。有次收拾物品,我说扔了吧,她说留着吧,挺好看的。那是你在实习的时候用子弹头磨的,一个小小的,心形的子弹壳戒指,你给我的时候说,到时候娶我的时候就直接在上面镶嵌一颗钻就可以了,多省钱。我说不可以,到时候要换一个大大的戒指戴。
后来的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跟你有了争吵,你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你不够疼我,爱我了。那时候你忙毕业,论文,就业,各种事情。我很多时候找你都是关机,无人接听,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说好的忙完之后回信息,电话,一个都没有。我常常抱着手机睡觉,半夜醒来看有没有你的消息,至今都有半夜惊醒的习惯。
后来,我比赛受伤了,小腿骨折,打了石膏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夏天来临的时候突然感冒,严重到肺炎发作,我一个人在医院看着药水一点点进入身体然后变成泪水流出来,总也流不完。
可是,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偶尔的信息也只是跟我说你最近好忙,想你,宝贝。我终于在一次电话中爆发了,我一直哭。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你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问我为什么哭,没有安慰,甚至连宝贝都没有叫,我心里一阵阵寒风刺骨,我挂断电话。我累了,我们,分开吧。你只回复我一个字,好。
我愣在那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说过分手,你也知道我这不像是在开玩笑。却如此干脆利落地给了我这个答案。
我以为我早已经忘记这一切,可是现在它们就这样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你早已忘记,你却说了一句,五年多了...你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我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就自己下来了。我没有哭,但是眼泪在流,一直流。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一时赌气,然后发现我QQ上找不到你了,微信也被拉黑了。我们所有共同的都被删除了,账号都换了不同的密码。你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不留痕迹。
你删除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拨打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我找不到你的恐惧感,让我觉得整个天都黑了,看不到一点光亮。我拼了命找你,找所有认识你的朋友,同学,我不知道你对他们说了什么,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你的消息。所有的人都只是要我坚强,要我忘了你,好好生活。
可是,我只想找到你,只是想你告诉我原因,哪怕是你跟我说你不爱我了,或者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你知道我一直是很没安全感的人,总是敏感多想,可是,你却那么狠心,直到我所有希望都破灭,你都没有出现,消失的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个人心碎到伤口慢慢愈合要多长时间才够?撕心裂肺的痛过之后还可以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所有没有得到释放的情绪都在那个时候转化为对你的恨,爱你爱到骨子里,恨也恨的真真切切。所有与你有关的东西对我都是一种刺激,甚至一个你名字中相似的字对我都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朋友们都刻意的避开所有与你有关的话题。那个时候的我觉得这个世界都与我没有关系了,我从此再也不需要关心天是亮的还是黑的,这个世界与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所有的生活只剩下学习,学习,再学习。我只想抓住一切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一刻也不停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五年。我终于学会去理解,不再那么任性,不再把所有安全感都寄托于别人,尝试着从别人角度去考虑问题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他,他体贴,温柔。懂得如何好好地呵护我,保护我,替我把我忘记或者处理不好的事情安排的很好。在我紧张不安的时候紧紧握着我的手,在我比赛时候安静地坐在台下等我,在天冷的时候脱下衣服给我披着,参加朋友的聚会,郑重的介绍我,偶尔带我去尝新出来的饭菜,陪我看电影,要求我穿舒适的平底鞋逛街,说喜欢我素颜的样子。每天发早安,晚安给我。
我知道,朋友圈你可以看到我的一切,我发了一些我跟他的合影,在最显眼的地方留温暖的话给他。他掩饰不住满眼的惊喜,我心莫名其妙痛了一下,发了消息给他,我很想你。他赶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然后电话打过来。
我看着你发过来的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选择沉默。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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