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左耳》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始有一个好女孩叫李耳,她左耳听不太清楚,她是那种传统定义中的好女孩。然后她有一天遇到了小说里面最....
核心提示:《左耳》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始有一个好女孩叫李耳,她左耳听不太清楚,她是那种传统定义中的好女孩。然后她有一天遇到了小说里面最...

核心提示:《左耳》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始有一个好女孩叫李耳,她左耳听不太清楚,她是那种传统定义中的好女孩。然后她有一天遇到了小说里面最坏的那个姑娘,她突然觉得好像她想学坏,她觉得学坏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左耳》并不是一个消费青春回忆的电影,苏有朋希望通过电影,去寻找人性中的某些共通点。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咱们应该不亦乐乎了,因为有朋自远方来了。

苏有朋:窦老师好,梁老师好。

梁文道:你好。

窦文涛:苏有朋,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因为当年小虎时候这算是华人里边最早的少年偶像团体了。那个时候的样子跟今天的样子比起来,我的审美,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苏有朋:那都20几年了。

窦文涛:为什么?

梁文道:这个叫做长熟了,真的是长熟了。

苏有朋:没有熟了。

窦文涛:也没有发胖,身材还这么好,而且有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梁文道:我也觉得是好事。

苏有朋:谢谢。

窦文涛:而且还带着一种,又显着成熟,这叫又嫩又苍,这是男人的极品。

梁文道:羡慕是吗,你现在估计就开始发现自己有点苍了之后,又想把自己嫩点。

窦文涛:对,你知道北京话有一个说法,比如管这个稍微老一点的,好比这是过去说相声的人讲,比如说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叫坚果。

苏有朋:这个有意思。

窦文涛:坚果,那你知道就要是小伙子,小帅哥。

苏有朋:叫什么。

窦文涛:叫坚孙。但是如果是我这个年龄的,就叫苍孙,我这个年龄的女士就叫苍果。所以你现在又苍又坚。

苏有朋:那个孙是哪个孙?

窦文涛:孙子的孙,这可不是骂人。

苏有朋:果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叫孙?

窦文涛:这就是以前江湖上它有它的一个黑话。

苏有朋:那挺有趣的。

窦文涛:所以你现在就属于苍孙。

苏有朋:谢谢。

苏有朋:《左耳》讲述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

窦文涛:但是有朋这次拍的却是青春片,是《左耳》。

苏有朋:是《左耳》,它有一些,我其实没觉得它是那么的青春,它当然有一些青春片的元素,它有一些演员,有一些场景是发生在校园,可它基本上还是个算是故事片我觉得。

梁文道:大概是个什么故事?

苏有朋:我觉得它是一个关成长的故事,一群年轻人,然后里面有一个,故事的一开始有一个好女孩叫李耳,她左耳听不太清楚,然后她是那种传统定义中的好女孩。然后她有一天遇到了小说里面最坏的那个姑娘,她突然觉得好像她想学坏,她觉得学坏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我觉得东西有点吸引我,然后另外这个小说里面,它是个小说改编的,然后雪漫的疼痛青春。我觉得它有一些残酷青春的意味,有些暗黑,里面有些腹黑,有些心机,整个故事从一个计谋开始。我觉得那些人性的阴暗面也吸引了我。

窦文涛:头一回,处女作。

梁文道:但是听起来并不像很青春的青春片。

苏有朋:对,它其实不太青春。

梁文道:不是那么阳光型的那种。

窦文涛:你对青春片怎么看文道,你是研究电影的。

梁文道:我不是研究电影的,但是我坦白来讲,就因为我不是研究电影的,所以我不太了解青春片。就是我青春片看得很少。

苏有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一天到晚要冠个青春片的帽子在头上,我都不懂。

梁文道:我也不太明白到底青春片是什么,你一想到青春片就想到那种阳光明媚的,然后一群小伙儿、少女嘻嘻哈哈、跳来跳去,左边到右边,右边回到左边。我总是一想到青春片,脑海出现就这种画面。

窦文涛:不是,你想的还是比较单纯的。你知道我现在觉得中国的这个电影市场它有一种本能,就是把所有的一个主意不玩到烂,不玩到没人看,不玩到恶心它就不算完。就是有一个片子,比如说叫《致青春》赚了钱了,然后你就看吧,什么《匆匆那年》,什么的,我跟你说这个微博上人讲的挺有意思的。你还觉得是少男少女在校园里奔跑吗?我跟你说已经不这个了,现在叫《致青春》打胎,《同桌的你》打胎,《匆匆那年》打胎,敢情现在没打过胎的青春都算不上青春。所以,网友说不如电影名起得直白点,分别改成《致打胎》、《打胎的你》《打胎那年》,《那些年我们一起打过的胎》。

苏有朋:还好,我们没打胎。

窦文涛:你们没打胎,有怀孕吗?

苏有朋:没怀孕。因为我们那些故事有一小部分是发生在高中,高中不可以,不可以早恋,所以这些情节都拿掉了。不过我们有牵扯到死亡,一个比较严肃的议题。

窦文涛:所以说你看叫一个青春片,我觉得其实这个挺误人的,就是很多生意人的这个算计,我老觉得人算不如天算,就好比说有一个电影叫《33天》,是不是?

苏有朋:《失恋33天》。

窦文涛:《失恋33天》,好,我觉得纯粹生意人的头脑,他会总结出一些商业的规律,说它为什么这么火。可是我完全不认为这些规律是什么规律,它就因为它这部拍好了,所以它就好了。绝不意味着我再弄一个这个,再弄一个类似的,也能有好的票房。

苏有朋:可是一般的投资老板不见得像你这么想。

梁文道:而且文涛你要知道,不一定是好电影就要有好市场,那你黄金时代,对不对?所以它这个东西它必须要类型化,就是商业电影总是要走类型路线,比如你拍一个电影,这个到底是爱情片、青春片、恐怖片什么片。因为类型有一个基础市场保证,它要先拿下这个基础市场,你比如青春片,你说是青春片了,好,那我大概能摸得到、猜得着有哪些类型的市场已经在,我怎么去挖他们,我怎么找他们出来。这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苏有朋:不过回到我们刚刚的问题,这个青春片到底应该怎么定义。

窦文涛:你怎么定义?

苏有朋:我觉得青春片其实下面有很多种,就是看它想要讲的主题不一样,有些可以讲原谅、救赎,有些可以讲比方说像我记得日本之前有个《告白》,它可能讲的东西是一些比较,讲复仇,讲比较黑暗的东西。

梁文道:那不叫青春片了。

苏有朋:那其实也是青春片,它也有校园,也有年轻人主演,它也可以叫做青春片我觉得。青春片不一定一定是热血青春,不一定只能讲爱情,而且我们干很多事儿。

窦文涛:没错,也可以讲讲比如说你可怜的青春。

苏有朋:是啊,或者我们青春期的时候,也许我们曾经迷惘,我们寻找我们的人生价值观之类,这些都叫青春片。

苏有朋:看见中学生会有莫名的失落感

窦文涛:我觉得你有没有一些情结,因为其实要照我在外面观察,我觉得你本人的青春就是不正常的一个青春。

苏有朋:对,我挺不正常的。

窦文涛:因为他小虎队那个时候,你们都是几岁到几岁?

苏有朋:我那会儿十五岁半,另外两个,一个大我两岁,一个大我三岁。

梁文道:你最小?

苏有朋:我最小。

窦文涛:那个时候等于就是整天在这个灯光,镁光灯下度过的青春。

苏有朋:我一半在学校,我还在念书,然后只要一下课,就出来排舞、录影这样子。

窦文涛:所以你觉得你的这种青春的回忆跟一般孩子。

苏有朋:不太一样。

窦文涛:那这留给你一个什么后果,你觉得,心理不健康吗?

苏有朋:有很长一段不健康的事情。

窦文涛:怎么说?

苏有朋:就真的该跟,我觉得人年轻的时候都需要同台的一些认同,希望跟同学在一起玩儿,寻找自己之类的。可我那一块就比较缺失,常常就是我一下课之后,同学正要跟其他学校的搞社团、搞联谊的时候,我可能就要去公司排舞了,那公司人比方说排舞练完之后,大家要出去喝茶、玩儿什么的,喝酒什么的,我都是第一个说拜拜,我要回去念书了,两头都没玩到。

窦文涛:你知道,我不是说你,我认识一个教授,就是很有才华的这么一个教授,这个教授现在大概得有60岁了。这个教授你知道整天就是找小姑娘,他就疯狂地,他也不是说好色,他想恋爱,因为他跟我关系还挺好。他就想恋爱,我说你怎么,他们都说老房子着火没法救,就是说一碰上一个,就爱得如疯如魔。后来就有一次,你知道他跟我讲什么,他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一个尖子的学生,他说我跟你们不一样。他说我在30岁之前没有过初恋,他说我们那个年代,我年轻的时候很保守,他说我30岁之前,因为所有的人就是天才少年,就是读书,他读书倍棒,就是30岁以前他是没有过任何初恋。所以他说我现在就特别想,就是要有恋爱的这个感觉,我觉着人这一辈子可能是不是有种补偿的这种,就是你那个时候应该有什么,你没有了。

苏有朋:是,每个阶段该经历的,其实最好都去经历,要不它就变成心里一个缺憾我觉得。

窦文涛:你觉得在你身上,你现在想补什么?

苏有朋:我现在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去追忆青春,我还好,我觉得我一直到20几岁,我觉得那会儿都已经差不多到大学毕业后吧。有的时候我开车经过那种人家高中毕业出来那个校门,我看到一堆成群结队的那些年轻人在一起,我心里面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我不知道,可能那就是我没有的东西。但我现在已经走过去了。

窦文涛:是,说的好。

梁文道:所以你刚刚说他有情结,就是说所以现在就要拍黑暗的青春片。

窦文涛:我不知道,你觉得你拍青春片是出于商业的考虑,还是说你心里。

梁文道:人家都说这不是青春片了。

窦文涛:不是,反正是这个年龄吧。就是年轻人的电影吧,对吧?

苏有朋:这个其实说起来,大家可能觉得我当导演这件事儿好像是另外一个励志的故事,其实不是,是他们找来的。我人生规划里面没有做导演这件事情,所以这也挺妙的。

窦文涛:你还是准备在演戏道路上走下去,是吗?

梁文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次做导演?

苏有朋:一开始其实是,我们这次是光线影业作主的那个发行投资方这样,那时候有新导演计划,主要是它一开始跟我说,就觉得中国现在的电影市场很蓬勃,可是老百姓认识的电影导演还太少。他们觉得有一些人,可能是潜质的,他想扶持一下,他就跟我举了一下郭敬明的例子,举了一下赵薇的例子。

梁文道:韩寒。

苏有朋:对,我一开始其实是要去拒绝的,结果给他们一说,说得我拒绝不了,那就成了。

窦文涛:要照我这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觉得现在他的很多动意,我就好像有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你比如说郭敬明他讲,韩寒、赵薇,这个我觉得作为电影公司找他们,起码是有一个就是说你电影拍的好坏还在其次了,你本人就有号召力。

梁文道:他有粉丝经济嘛。

窦文涛:对,就粉丝电影。

梁文道:就是说他的计算很简单,你像郭敬明或者韩寒,他在乎的并不一定是电影好坏,他在乎的是你韩寒,我计算你有多少粉丝。假如说你有一千万粉丝,有多少人会买票进场,然后怎么怎么着,他也是这么算计吗?

苏有朋:有可能,老板有可能这么算。不过对我来说,我最在乎的是电影有没有拍好。

窦文涛:当然了,你还是艺术家这个范儿的。你说这个粉丝,我现在觉得就是咱们这个年龄有些就是我要不看到,我就想不到。你知道现在有一个小孩子的一个明星,姓华,叫什么来着,叫华晨宇,叫华什么宇。

苏有朋:有,选秀出来的。

窦文涛:你知道我那天在哪儿,在南京还是在哪儿坐飞机,我就看机场满半个大厅都是一帮,全是,而且男的没有几个,全是女学生,初中女生。我就看,我说这是在干什么。

梁文道:你以为在等你,是吗?有这么多初中女生。

苏有朋:这叫尖酸。

梁文道:苍酸。

窦文涛:我如果看到是一堆白发苍苍的女士,我会认为是等我的。这个我会觉得学生又闹事了吗?就是然后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我回头一看,就是一个男的,就几个助理围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这个华晨宇包的那个头。然后戴着这个口罩,口罩上还有那个挺趣怪的那个牙,戴着大墨镜。就完全把头包起来,然后就往前走,走到跟前了,这帮女孩子就华晨宇什么,就开始喊,而且有各种各样的口号和歌。然后这个华晨宇还挺酷,好像,你像咱们这个岁数的肯定鞠躬,他也不是,后来他们讲,这种少年偶像你就得酷。就是说还不能跟歌迷们就拥抱,或者也怕受伤害,是吧。后来他就去办登机手续,然后你知道他们不能进入登机手续的这个区,然后就会由这帮粉丝的一个代表,拉了一个绳子,拉了一个丝带,拉到华晨宇这里。

梁文道:干吗呢?

窦文涛:我觉得这是不是提供某种跟粉丝的,觉得她们虽然不能接触。

梁文道:这是华晨宇跟我们拉过的绳子。

窦文涛:就是,拉了一个线。

苏有朋:真的?

窦文涛:然后一帮女孩子就说,希望你到什么南京来开演唱会,然后大家就一直这样千年等一回,等你回来啊。你知道吗?我觉得。

苏有朋:这是年轻人表示爱的方式。

窦文涛:就是,你现在这个粉丝,你知道就是我完全,当然这个华晨宇跟她们也很友善,最后鞠躬,上飞机,正好跟我同机。但是当时我就问我旁边的这个化妆师。

苏有朋:何许人也。

窦文涛:对,不是,我当时好奇的,我说他为什么不解开口罩呢?就是因为很多粉丝,后来我这个化妆师他的看法,他说这种偶像他的形象都是特别讲究的。就没有这个化妆、造型或者是不是以最美的形象出现,他是不会轻易。

苏有朋:就像迈克,迈克永远戴墨镜,永远戴口罩,神秘感。

窦文涛:也是为了神秘。

苏有朋:之类的,我觉得。

窦文涛:所以我就想,刚才你聊这个话题,我就想假如是他拍了一个电影,我跟你说这个电影,这个电影就粉丝们会买十次票去看的。

苏有朋:这就是所谓的粉丝电影。

窦文涛:这就是粉丝电影。

苏有朋:还好《左耳》不是。

窦文涛:但是你有你的粉丝。

苏有朋:书迷和不是书迷都可以看,我觉得它是一个这样,它本身有很好的独立剧情。

窦文涛:我觉得你的粉丝到我这个年龄的很多,我身边的很多女士那还是你的粉丝啊。

苏有朋:她们就一定会变成票房吗,也不一定啊我觉得,故事还是得拍得好。而且我觉得年纪越大,人越有自己的判断力。

梁文道:我也觉得是,通常是像假如是当年他的那种年轻很追他的,就像你刚才形容的那种粉丝。在自己也长大之后,就不再是我们算作粉丝经济的那种里面的粉丝了,他不是那种会买票为了要看苏有朋,而且是为了看他导的戏,买十次。我觉得不太会了,说真的,因为这时候已经变成,她变得更成熟,各种判断都不一样。

苏有朋:是靠作品说话了。

梁文道:所以你必须是靠作品。

窦文涛:实际你是不愿用一个类型片来定义你的这个片子的?

苏有朋:其实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剧情片,我从一开始拍的时候,我就设定它是个故事片,是一个剧情片,是靠剧情来说话的。

窦文涛:你觉得这个原小说当中的什么话题或者说什么感触打动了你?就让你。

苏有朋:《左耳》涉人性黑暗面 应属剧情片

苏有朋:其实就是我刚刚说那些,我觉得它里面有一些牵扯到人性黑暗面的东西,我觉得听有趣,它的故事里面还有一个坏男孩儿,就刚刚讲小说里面不有一个坏女孩,然后还遇到一个高三的坏男生、坏学生,他其实是功课很好,可是他的心机很深。你知道那女生对这的男的一见钟情,就对他投怀送抱,投怀送抱以后,这男的竟然跟她说,行,我可以泡你,但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情,然后这个办一件事情是不择手段,把我们班另外一个男同学搞臭,我就觉得哇塞,高三学生可以把这种爱情,把自身的魅力变成一种代价来交易,我就觉得这挺神的。然后这个故事我就看下去了。

窦文涛:那我明白了,就干到了你那个少年的时候

苏有朋:我干不了的事情。

窦文涛:补偿。

苏有朋:之类的吧。

窦文涛: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小虎队里你是乖乖虎。

苏有朋:对,戴上一个乖乖虎的帽子。

窦文涛:你那个时候乖乖虎我也很好奇,你是的吗?生活里是真的乖乖虎的那个为人吗?

苏有朋:算是吧,我觉得我那个骚劲,闷骚,只敢闷在心里面,不敢发出来。

窦文涛:也很老实。

苏有朋:我是,你看那眼神,骗不了人,怀疑我是乖乖虎。

梁文道:那时候他的确也最小。

窦文涛:你看还是人家有朋贴心,够朋友,提醒我刚才讲这个华晨宇的粉丝,不要找我算帐。我刚才可没有半句说人家不好。

梁文道:你说人家很酷。

苏有朋:最后还是很客气地谢谢粉丝。

窦文涛:对,说他亲善,那些粉丝们都很好,都很好。哪敢得罪她们。这个咱们接着说,你说你自己观察今天的这个社会的年轻人,跟你原来年轻的时候,你觉得变化特别让你感觉明显的是什么?

苏有朋:有一些我觉得跟现在的时代数位化有关系吧,他们得到外界的资讯会比以前容易。回想我以前小时候,我觉得我对世界没有那么容易了解,你除非自己亲身去旅行,可是现在有时候你上到网,你就知道外面世界长什么样子。我觉得这是差异的部分,那其他部分包括像你比方说热情的粉丝那些行为,大家曾经都会有,我觉得那些青春期的荷尔蒙的躁动,那些部分是差不多的。包括对未来的迷惘,有些某些心情是差不多。

窦文涛:现在有一种,就是你们这个文化学者经常聊的一个话题。

梁文道:别说文化学者了。

窦文涛:就是什么呢,就是觉得商业社会的这个潮流谁也挡不住,对吧?但是有没有一点感觉,就比如说好像这个商业能把人内心深处所有的一点纯洁的感情全部都挖出来,比方说你怀旧,你有一种情绪,他一定能发掘出一种电影,就是针对你这个怀旧情绪。就是说所谓文化人讲究是被消费,就是你有一个初恋的情结,好,初恋的情结也可以商业操作,也可以被消费。就像情人节也可以被消费,所以有些有文化这种忧患感的人,他会觉得在这个消费的社会里,会不会我们内心所有的感情都轮流为被当成商品来消费一遍。

梁文道:这不一定,我觉得真的不一定,我觉得有时候你一定要看,这就看是什么电影。因为在我看来,纯粹想勾引你,然后勾引你的欲望,然后来消费那个东西的电影,跟很坦白地让你曝露自己的电影是不一样的。我常常觉得看电影是一个很勇敢的行为。

窦文涛:怎么说?

梁文道:去影院看电影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

梁文道:你想想看,尤其传统在电影院看电影,如果我在电影院看电影,我旁边坐的都是一堆,假如我没有跟朋友去或者只有一两个朋友,我大部分全场观众都是我不认识的人。然后忽然在这个情况下,我发现这个电影在跟我说话,如果有的好的电影,你觉得它在跟你讲话,它在讲中了你的,也许童年曾经见过的那种东西,一个记忆。但那个记忆它不是不见了,它只是被关起来,那个钥匙不知道扔哪儿了,今天这个导演莫名其妙有这个钥匙,打开它,然后把你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有的东西拿出来给你看。然后这时候,很多时候我们会哭,我们会觉得自己被解剖了,在这个电影里面你会哭。

苏有朋:小心《左耳》是这种电影。

梁文道:是吗?

苏有朋:我拍了一个这种电影。

梁文道: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你哭,你是把自己最内在的一面揭露出来,但是这个揭露是在一群陌生人当中展现真我,这难道不是一个需要勇气的事情吗?

苏有朋:这样多安全,他们都不认识你,总比跟一群认识人在那儿哭好吧。

窦文涛:对。

梁文道:就一个人在,最好是一个人在。

窦文涛:你像我们当年,像我这个年龄,我就是看姜文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会觉得那就是我小的时候熟悉的那么一种味道和生活。但是今天他们讲,这种类型片的青春片,那我就不知道,就是今天这一代年轻人,是不是他们那个时候的生活也就这样。就是比如说通常都是到成年之后的一个婚礼上,大家又相聚了,老同学,然后又想起当年校园的很多往事,然后就是一般都是三个男的,两个女的,两个女的的性格一定是有一个比较淑女型的,有一个比较麻辣型的。然后几个人之间谁爱谁,就这个套路。

苏有朋:拍臭了已经,好多电影都有吧。

窦文涛:对啊。

苏有朋:这种同学会,好多电影都有了,我们也没有。

窦文涛:你们独一无二。

苏有朋:真的。

梁文道:我好奇你整个片子是不是就没有一个成人之后的阶段?

苏有朋:有成人后的阶段。

梁文道:有成人后的阶段。

苏有朋:就是我的电影不是要唤起大家的青春回忆,不是要找一些比如说80的那个时代标志,或者是90年代的时代标志去唤醒,我当初是这个样子。不是消费那个青春记忆,不是的,我这一面其实我觉得那个还是人性吧、共性,我可以举个例子,比方说那你看《冰雪奇缘》,我不需要是,我本身不需要活在迪士尼的世界里面,我还是知道OK,那个妹妹为了救姐姐的时候,不惜自己化成一个冰,你会被那样的人性感动。这个是个共性,所以我觉得像《左耳》这种电影,我要的东西它是个共性,我觉得老外都能看得懂的。

窦文涛:也就是你觉得这个共性比如说台湾青年人和大陆的青年人,你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苏有朋:不分的,你都看得懂这个故事,我讲的是人性。

窦文涛:你看,那天我还做一个节目,跟他们聊,跟台湾有一个影评人焦雄屏老师。

苏有朋:我知道。

窦文涛:我跟她谈,因为我们都在讲就是说现在大陆的年轻人有一个处境,就是被逼婚,就是有很大的压力被逼婚,就是你该找女朋友,很大压力。这个焦老师她就说,她说我觉得台湾的年轻人好像没有什么太大这种压力,就是被逼婚的这种压力。我们就在说这是为什么呢,她说台湾的年轻人可能现在说不定更关心的是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她说好像关心的问题不太一样,你觉得呢?是关心的不一样吗?

苏有朋:有可能,我觉得就是每个社会自己前进的步伐和那个阶段都不太一样。

窦文涛:社会发展阶段。

苏有朋:对,我觉得是不太一样的。就像我觉得逼婚也不太可能存在欧美社会,因为他们非常讲究个体都是独立的,你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你上一代根本没有资格管下一代的生活。

窦文涛:台湾父母也这样吗?

苏有朋:基本上台湾人我觉得现在有点接近的。

窦文涛:那还真的是。

苏有朋:就是你完全可以选择你自己的生活。

窦文涛:他不会觉得孩子到了30岁还嫁不出去,父母亲,台湾父母亲不着急吗?

梁文道:一般不着急。

苏有朋:一般不太着急,你看现在台湾那个同性婚姻都要立法了,都已经到这个阶段了已经。

窦文涛:没错,他都租一个火车厢在那儿玩呢。

苏有朋:个体挺独立的。

窦文涛:对。

梁文道:你第一次当导演,你觉得这跟你过去比如说做演员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工艺,一个东西,难不难?

苏有朋:繁琐的超过我想象。

窦文涛:拍完这个之后,你还想拍吗?

苏有朋:我要先去放个假,暂时不想。应该会继续吧,我觉得它比演员能够承载,这个载体能够承载更多的思想,我觉得。就是能够说更多的话。

窦文涛:但是这对你个人来说,有没有一个转型的考虑?比方说你一直是做幕前的,但是会不会考虑将来到了一定的年龄。

苏有朋:差不多了,我觉得是差不多是那个年龄,我已经对于站在荧光幕前没有太大的欲望了。

窦文涛:你站在荧光幕前有多少年了?

苏有朋:20几年了。

窦文涛:20几年了,天啊。

梁文道:所以你这部电影里面,你自己没出镜?

苏有朋:我没演,没演,我比较习惯一个时间只做一件事情,比较会做好。

梁文道:那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第一次当导演。

苏有朋:坦白说每一块都还挺难的,一个是要跟好多人沟通,就是导演基本上还是一个电影的灵魂,是那个掌舵的人,掌握那个方向的人。当然每个我需要很多专业人士来帮我,因为我很新,雅克申那(音),你也要有很好的传达跟沟通,把你要的东西传给大家,因为你脑袋的画面,每个脑袋的画面都不一样,你要很精准地告诉他们,其实你要的是什么。那大家如果每个人比方说那在航行的时候,每个人都偏一度,那到时候你这个船不就偏了45度,那就大歪了,它整个就散乱了。所以沟通很重要,我常常要很精准地把握那个方向,这是一个。

窦文涛:但是当明星的时候,是所有人都服务你一个,你当导演变成什么了?

苏有朋:明星你只要管自己就好,做自己就得了,你做电影不行,你要管大家,我觉得管大家。因为我生活里面性格还是挺,谁爱干吗干吗,我才懒得管你,可是电影不行,逼得我出来必须管着你们。

窦文涛:你在片场有凶过吗?

苏有朋:我挺凶的。

窦文涛:还挺厉害的。

苏有朋:我不是厉害,不是厉害,就是比方说因为我们这次的演员,我们找的都是跟实际那个戏里面需要年龄差不多的人,这样子。那他们表演经验多寡不一,有一些像我们的女主角演小耳朵,就是左耳听不见那个女孩,她本身是一个大三的学生,她是学工科,工科女。之前完全没有表演经验,也不知道表演是什么,可是她非常非常贴合这个人物,那我们就大胆用了她。她的好处就是她不用扮演,她怵在那儿,她就是她,你知道吧?她基本上那个人物,本人的气质、状态,那个内心状态,还有她人生里面正在经历的阶段都跟小说里面的人是一样的。可是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她完全不知道表演是什么,不知道节奏感是什么,这个常常就要很头大,我们动不动随便就是十几、二十条,然后我每天还有巨大的拍摄进度压力,我就啊。

窦文涛:你教吗?你教演戏吗?

苏有朋:我不教谁教啊。

窦文涛:就是你会给她示范?

苏有朋:到后来只能是用这个,因为她的优点是,工科女,她很抗压,然后毅力很强,所以她就是很耐磨。记性不错,到后来我就发现有些东西讲,她可能没有那么感性,那我就做一次你记着,两秒钟后换这个情绪,三秒钟后你做这个,好险,她还能尽力配合,最后出来结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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