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冯唐谈当代诗人的尴尬境地,有一句著名的诗,“我是一个天才,冒险来到人间”。结果现在就被改成了“我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天才,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
核心提示:冯唐谈当代诗人的尴尬境地,有一句著名的诗,“我是一个天才,冒险来到人间”。结果现在就被改成了“我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天才,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

核心提示:冯唐谈当代诗人的尴尬境地,有一句著名的诗,“我是一个天才,冒险来到人间”。结果现在就被改成了“我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天才,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人间”。现在如果自称诗人,常常会遭到嘲笑。

凤凰卫视3月2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咱们这个冯唐老师粉丝很多,头一回来我们这儿,但是昨天已经聊了一集了,这个很受欢迎。而且呢,我觉得我见到他真人,好像比那个照片上更帅。

冯唐:是哈,我不上相。

窦文涛:尤其体型还好,而且这次对这个冯唐老师有了新的了解,过去光以为是个作家,现在照他赠给我的书的封皮所写“文涛兄,其实我是个诗人。”他说,其实我是个诗人。他写了很多诗,你看我随便翻开一页,这个诗写的真是啊。

许子东:真是哈。

窦文涛:当我排队等着站上小便池的时候,有人已经在大便池先尿了。这样的诗真的是代表我们这个世界。

冯唐:你挑首好一点儿的。

窦文涛:我一翻就是这个,我挑个别的,我挑个别的。

许子东:下次提名,这个什么鲁迅文学奖。

冯唐:人们把睡和吃解决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窦文涛:对,不是,咱们可以看看它的那个手迹,尿迹。你看,冯唐,这是他的手迹。人间无大事,第一睡,第二吃,第三抱着睡抱吃。

冯唐:抱着睡,抱着吃。

窦文涛:抱着睡,抱着吃。

冯唐:落了一个字。

窦文涛:为什么这么想呢?

冯唐:这个呢是我观察新生儿的体会,怎么说呢?就是除了睡就是吃,这是两个对他最大的事儿。

窦文涛:后来我就想,人本身,不止是新生儿,说我们自己,所以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把睡解决了,你把吃解决了,大人也没什么其他大事。

许子东:睡好解决啊,吃比较难解决,睡……

窦文涛:睡怎么好解决呀?

许子东:睡嘛,人死了嘛也是睡呀,对吧?不活着也是睡。

冯唐:那是来生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

窦文涛:还有跟人睡的问题。

冯唐:跟谁睡的问题。

窦文涛:跟谁睡。

冯唐:睡得着睡不着的问题,对吧?

许子东:对。

冯唐:而且你会发现,就是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只要他睡觉好,这个人不会太差,健康程度不会特别差,最先看的就是睡觉能不能睡好,哪怕再累,他只要能睡好,这个人没问题。

窦文涛:你睡觉有问题吗?

冯唐:我睡觉还挺好的。

窦文涛:哎呦,我觉得这个睡眠确实是个问题。

冯唐:是不是?对吧?

许子东:在我听来,这真是太糟糕的事情,睡不好睡不好,就说明身体不好,是吧?

冯唐:容易身体不好,反过来就是说刚才那个判断呢,就是只要你能睡好,身体一定不会太差,这个判断还基本是成立的,反过来不一定,对吧?

许子东:有一次我们一批,也是很多学者,作家朋友吃饭,我还提了这个问题呢,我说人老做梦不是很好嘛,因为本来人生有限嘛,想做的事情很多嘛,那有1/3的时间都睡掉了,现在我在睡梦当中又体会了另外一个人生了,做各种各样不同的事情了,咱中国梦了,那不是很好吗?后来他们就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说如果你睡的质量不高,你这1/3也许占了一点小便宜。

冯唐:你白天就出现问题。

许子东:但你另外2/3就受大损失。

冯唐:是的。

许子东:而且总的生命的质量也会受损失,把我给吓的。

窦文涛:所以你觉得我特别佩服谁呀?那个曾志伟,就是说这个曾志伟是有名的,走哪儿睡哪儿。

冯唐:睡神。

窦文涛:他们就是在香港,就是就是,比如说艺人们捐款,为了善事捐款,曾志伟总是主持嘛,大家吵吵闹闹的,他讲完了话之后,他托着腮帮子这样,大家在发言,过不了5分钟睡觉了,曾志伟他心理能健康到这个程度。

冯唐:就是能放下,其实刚才那个诗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是非常复杂的一首诗,吃睡,抱着吃,抱着睡,有自己了,有跟人的关系了。

许子东:抱着吃是咋回事儿啊?

冯唐:你可以想象嘛,抱着吃,抱着睡嘛。

窦文涛:对对对对。我觉得啊这个,冯唐这个人身上有某种当代作家的某种性格魅力。你看,你像早年间的作家,我老感觉基本上长的是难看的,对吧?然后平常咱们也不大见到本人,现在你看他,这个粉丝也很多,而且在微博也跟这些人们这个互动,特别频繁,而且就是,哎,你觉得你算不算有点这种明星化或者这个偶像化的感觉?

冯唐:我是想避免的,这个,所以,对吧,除了您的节目,其他节目我也很少出来。

窦文涛:好,坚持下去。

冯唐:对吧?

窦文涛:冯唐性格特点带有谦虚的自高自大

窦文涛:而且我见着他,我就觉得性格魅力是由一个什么组成的?一个拧巴组成的。你比方说,这个,我们这个小编导也很喜欢他,女孩子,跟他接触呢,我觉得她的观点很有意思,她说她觉得冯唐这个人是特别谦虚的、特别谦和的自高自大。你比如我举个例子,她发什么照片,我们可以看看,她就说他长的,你可以看看,这个这个冯唐就在这个,这在微博上吧还是在哪儿?

冯唐:嗯。

窦文涛: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冯唐:这个呢是我去芝加哥博物馆,然后之前呢有一个朋友就跟我说,里边有一个佛像长的特别像你,后来我说去看一眼,然后他呢陪我一块儿去逛,就帮我照了一张照片,后来我觉得呢还算像,还算像。

窦文涛:然后你看下边有一张,哎,这也是。

冯唐:这是大英博物馆现在正在展的一个叫大明的,大明朝的特展,就是包括明朝那时候那个各种艺术品,这是一个明朝的时候一张壁画,我的理解。

窦文涛:也是像?

冯唐:也是朋友觉得像,然后给我拍下来,然后发我这个,发我微信上。

窦文涛:你瞧瞧,所以你知道有的时候这个人啊,有一种这个什么吗?我记得有一次陈丹青,哎,我发现陈丹青小气。就是私下里见面跟我讲,其实陈丹青挺会夸人的。一见面就说,哎,文涛,我觉得你长的像宋人,我觉得你长的像宋朝人,我心里倍得意。然后呢他上节目的时候,我说,哎,丹青老师说我长的像宋朝人,然后他很吝啬,他说我说过吗,我没有说过,弄得我很难堪。

冯唐:(觉得)你长的像秦桧。

许子东:不过他这一代,你(是)70后的作家?

冯唐:对对。

许子东:跟前面这一批作家,最大的不同是他不只是写作,前面这些作家一旦出了名以后,基本上就一直写作,而且中国的一个情况就是,作家你一旦出了名以后,你基本上就变成作协主席或者作协副主席。

冯唐:没啥好的。

许子东:作协主席马上就变成处级干部。

冯唐:局级干部。

许子东:哎,局级干部了。

冯唐:副部级,部级。

许子东:中国作协是正部级。

冯唐:正部级。

许子东:铁凝就等于正部长,所以全部是进入这个官员体系,像他这一代的,就算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毕飞宇…也是,也在南京大学做兼职了,对不对?阎连科都在大学。他呢自己还开医院,是不是呀?所以他这个有点另类,有点不同。

冯唐:其实它是这样的,大家老觉得我另类,其实我觉得我这个符合中国传统文人的传统,过去没有专业诗人。你说你过去专业当诗人,比如在唐朝的时候,哪怕李白,怎么生活呀对吧?

窦文涛:是。

冯唐:你总要当个小官吏呀,做个小买卖呀,要不然你是个地主,要不然你就去务农,这个你总得干点嘛。我觉得呢,大家不是特别理解,就是说我的这个这个这么,就像你说的拧巴劲,其实它是有一定逻辑的,我觉得是这样。先,我就说我经历、我理解、我表达,就是说我有些事儿先去做,然后在做的过程中呢,我稍稍退半步,我想想这人世间是啥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所谓的我理解,最后我拿出10%左右的时间,说OK,我表达。这样的好处呢,基本上来讲能言之有物,不会自己生编硬造。

许子东:你有没有试过在人家不认识的场合,比方说在三里屯那个酒吧,或者坐一个火车上,有一个你想跟人家聊天的女孩子,然后你跟她说我是一个诗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冯唐:别人肯定认为呢,认为你是个疯子,认为我是个疯子。这个诗人特别惨,原来是一个非常好的词儿,我具体不提哪个诗人了,原来那个时候呢还真是说靠当诗人蹭饭。用那种油印的,小时候油印的那种东西印一本。

许子东:还能当诗泡妞?

冯唐:对。然后就到了这个清华校园,这个清华女生也挺少的,找个女生说我是个诗人,你请我中午吃顿饭吧。基本是这么就能把一个月的生活过下来。

许子东:就能有饭吃。

冯唐:没准还能有点别的。

窦文涛:没准还能那个抱着睡,抱着吃的。

许子东:对,抱着睡,抱着吃。

冯唐:当时它有一句著名的诗叫这个,我是一个天才,冒险来到人间。然后后来,最后我们有时候聊天就是,我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天才,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人间。这种诗人到现在就加了一个,就是我说的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人间。

窦文涛:没错。

冯唐:但是呢,其实跳开看,诗我不认为应该是被嘲笑的,其实咱们都过着庸俗的生活,你我他,但总有1%,甚至千分之一的时候,你会觉得啊咱们好像过着比人高一点的生活,就那一瞬间,我觉得那就是诗,如果你把这点都扣去了,做人好像缺了好多。

窦文涛:哎呦,真是,而且我觉得这个,其实有些中国的这个古诗啊,反正到我们这个岁数的,有些已经成为呼吸了。

冯唐:是。

窦文涛:我就觉得,比如说我到这个欧洲,我感觉,就是看见那些废墟呀,你知道吗?就没有想啊,不是说骚情,是吧?而是,哎呦,很自然,就是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你知道吗?你一到,或者到郊外,你自然就呼吸一下,就冒出来了,人是有诗意的。许老师,你抱着看三级片的眼光看着我。

许子东:以前是这样,以前那个约翰逊,欧洲的那个,说过一句话嘛,他说人就分两类,一类是诗人,另外一类是其他人。就是那个时候是这样来区分的,但是问题是诗现在并没有被嘲笑,但问题是诗人现在变成一个社会符号。

冯唐:许老师,您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许子东:三里屯有三种人外国人有钱人及诗人

许子东:以前陈冠中还说过,在三里屯有三类人。

窦文涛:我还以为陈冠希呢,陈冠中说过,陈冠中说过。

许子东:陈冠中,陈冠中,他是香港人在北京混嘛。他说三里屯有三类人能泡妞,外国人、有钱人跟诗人。

窦文涛:诗人。

许子东:他说,他这么认为,他说诗人你得留着长头发,或者像你这样头发抛上去,然后拿一个吉他,他们诗人跟歌手分不清楚。然后都是上海的,一类人就被踢掉了。

冯唐:诗人被踢掉了。

许子东:余下来挤外滩的都是喜欢这个外国人跟有钱人。

冯唐:所以说现在的世界变得更上海了。

许子东:然后跑到兰桂坊呢,另一类又被踢掉了。

窦文涛:谁?

许子东:外国人也踢掉了。

窦文涛:外国真也踢掉了。

许子东:因为鬼佬不算什么,对不对?

冯唐:对对对对。

许子东:在兰桂坊鬼佬,但是要在兰桂坊你要是跟人家说你是诗人,我真想踢你。他是靓仔嘛,而且他也是什么CEO嘛,CEO嘛名牌一晃,但最后告诉那个女孩我是一个诗人。

窦文涛:转头就走了。

冯唐:神经病嘛。

许子东:或者她陪你去医院。

窦文涛:而且他说的这个诗,我倒想再挑点事儿。

冯唐:挑挑挑挑。

窦文涛:就是,你看他不喜欢冰心。

冯唐:谁?

窦文涛:冰心呐,你觉得冰心翻译的这个《泰戈尔》不怎么样?

冯唐:不是冰心,是郑振铎。

窦文涛:哦,你觉得郑振铎翻译的不好。

冯唐:郑振铎翻的《飞鸟集》,冰心翻译的这个其他的东西《园丁集》可能我不是特别清楚。郑振铎翻了两本,一本是《飞鸟集》,一本是《新月集》。

窦文涛:对。

冯唐:我并不是说觉得他不好,而是我觉得他作为一个诗人,他不是一个诗人。

许子东:郑振铎是一个学者。

冯唐:是一个学者。

许子东:评论家。

窦文涛:也是收藏家呀。

许子东:西谛,西谛。

窦文涛:图书家。

冯唐:功夫非常深,我说很佩服那时候那一代文人,那一代文人他当时翻的时候他才二十几岁。

窦文涛:真是诗人。

冯唐:而且呢,但是我是仔仔细细看,因为我自己要翻,你找不出任何的翻译错误,就是找不出很多翻译错误,也就是一两个,我觉得是值得推敲的,比如说语法、用词都是对的,只是我觉得相对来说他不是个诗人,有点平。而且另外一个,我觉得很大的问题是没有押韵。所以呢这个,其实那个翻呢是出版社找到我,说,哎,你又是一个诗人,然后你自己英文又不错,为什么不能这个帮我们翻译一个这个大家的这个诗,就是后来我说什么诗,他说泰戈尔的这个《飞鸟集》跟《新月集》,你把这个正译再重新翻一遍。当时我就整个看了,后来我就觉得呢,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练笔,其实你老想跑到金线之上去,实际上这个文人也有自己的基本功,也有自己的日常训练,我觉得这个翻译呢,特别是翻译诗,特别是翻译诗要求自己押韵,是一个挺好的训练。这八千字给我翻的呦,给我弄的这个从来没有那么苦,写这个八千字。

窦文涛:咱们可以看一篇,这个大家对他的这个翻译呀也有一些评价。

许子东:这是郑振铎的。

冯唐:翻译,您读读,您读读。

窦文涛:是什么?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把他浩瀚的面具揭下来,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相比之下,冯唐的翻译简洁多了,说,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长如舌吻,小如诗行。行和裆它是押韵的。

冯唐:押韵。

窦文涛:行压着裆。

冯唐:这个诗人的最大的武器是押韵,只要押韵就能流传。

窦文涛:那跟顺口溜、打油诗的区别呢?

冯唐:你要体会,我觉得这个诗意你很难,比如说像那个薛潘说的,这个女儿乐一根啥啥啥往里戳。

窦文涛:对对对。

冯唐:是吧,这个的确是这个押韵,但这是一个打油诗。但你好好看看刚才那个翻译,世界在情人面前这个对吧,解开裤裆,有短的地方,有长的地方。

窦文涛:好像你,我觉得他是不是不太喜欢那种比较,就是通常我们认为觉得比较,好的说是比较唯美的,坏的说就是比较酸的那么一种文风。

冯唐:我是喜欢一下抓住一个核心的东西,尽量去掉这些这个所谓的颠覆这个,所谓的这个道德呀,这个规矩呀、制度啊等等这些,这个至少在文字上,我很喜欢颠覆、喜欢破坏。

许子东:所以呢那个好的作品要有多种不同的翻译。比如说从我在大学教书来讲,这两种翻译都需要,研究生就读他的翻译,大学生还是读郑振铎的翻译,对不对呀?

冯唐:对的。

许子东:信教的女孩子一上来,你就跟她解开裤裆,很难解释这些事情,对不对?那个,不过我顺便推荐一下郑振铎,因为我非常感谢他,他的那个文学大纲是我的启蒙读物,四卷本,正是他刚才说的,20多岁编的,这是古今中外的各种文学,当然今天你从文学史研究的角度来讲,文学大纲是有很多很多问题,还有很多值得做研究,但是他当初出这么四卷书,他个人的这种阅历。木心也非常称赞他那个文学大纲这个书。

冯唐:我也是。

许子东:这也是我现在保留的一套旧书,我有这么一套书,是非常非常的。

冯唐:我也是很感激郑振铎,他还写过很多这个书评,《西谛书话》我不知道您读过没有?

许子东:1956年坐飞机失事。

冯唐:50几岁去世的,这个出访之后,是回来还是去,我记不得了,飞机失事。其实在早期这部分文人里边,就是写很多的这个书评,对我帮助都非常大,他是一个,然后唐涛,然后朱自清,甚至包括像鲁迅、周作人等等,都是,曹聚仁,这些这几个人。当时小时候我读书时,按照他们的指引这么读过来的,所以说这个知道金线在哪儿。

窦文涛:但是现在翻过来,要颠覆他们吗?

冯唐:我觉得是这样的,他们是在一个古汉语到白话的一个转型过程中的一波功力非常深的文人,汉语的发展还,就是在我们手上还可以再进一步发展。我觉得是一个继承关系。

许子东:因为他们当时呢,文学的国语,国语的文学,就是白话文能够成立,要靠文学来支撑。

冯唐:是。

窦文涛:好,那我那天忘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比如这个韩寒的小说就不到金线,就不用提了,你的文章也好了。

冯唐:这是你说的。

窦文涛:你文章里写的,然后呢这个王小波你写过一个文章,你觉得他,就是说没有那么伟大,理由是什么?

冯唐:我当时,好多都被误读,就是包括你节目还说过这个董桥啊,就是我对董桥完全是被误会。

窦文涛:你说董桥是个。

冯唐:完全拜这个媒体人给误读。

窦文涛:快澄清。

冯唐:我当时说董桥呢,是你一定要少读董桥,不是不读董桥,别人就转成一定不要读董桥,就是少读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看到董桥有很多铁杆粉丝。董桥的书又挺多的,一次看看十本、看二十本。我自己,从我自己个人确实来讲我觉得有点偏软,可以再读一点更硬的东西。比如说读点鲁迅,读点周作人。软都有不同的软法,我觉得简单的说,太乾隆了,《宫》很好,《宫》很细,但你缺了一点凌厉的东西。我自己个人看,就是不能读那么多,这是我的本意。王小波那边呢,我当时那个提问的原话是,题目是一个文句,就是王小波到底有多伟大?这是一个问题。

窦文涛:我读到的是王小波没有那么伟大。

冯唐:我当时是说呢,王小波是有非常好的地方,其实我原来三个这个,当代文学里边我三个文学的,我自己的文字英雄,其实第一就排的是王小波。

窦文涛:你们俩生日同一天。

冯唐:倒不是因为(同一天),我后来才知道。

许子东:还有两个是谁?

冯唐:还有一个王朔,另外一个阿诚,当时我在初中高中的时候,这是我三个当代,那时候他们还都活着。

窦文涛:对,现在有共鸣了。

冯唐:现在离了去了,我觉得是,他们也都是在北京。

许子东:他的趣味都有一点文字的山野趣味,就是有一点山野的这个趣味,就是不是那么书院的,不是那么桌上的。

冯唐:是的。

许子东:都是有一点故意出野的这个,王朔、阿诚都有一个共同点。

冯唐:我觉得王小波呢,我是觉得王小波在有一阵是被神化了。那不好意思,冯唐这个笔名实际上就是敢于说真话,不知忌讳,不知避讳。那不知避讳,我就说清楚我自己看到的她的我认为的一些弱点,比如说,我觉得文字可以更丰腴一点,文字可以更high一点。按我们的话说,他的欧化,就是在欧式语言的影响还是受得太大,比起老一辈的文人来讲,我觉得他从古汉语中吸取的东西有点偏少,我自己个人感觉。

另外呢就觉得这个,其实对于人性可以挖得更深一点,相对来说我觉得还有一点流于趣味,基本就是从形式和内容这么大致说了两三点我认为不足。还有一点我认为结构有时候太臃肿,它是,就是可以像《诗经》循环往复,但它那个循环往复,我感觉是到最后有一点点脑子的问题,所谓脑子就是可能有点,一点点精神出现精神错乱的问题,这是我没有证据,只是从文章里看,这个循环往复有点怪,这是纯从一个手艺人,同行的角度,点点问题。我就是说,不要神化他,但是他很伟大,是一个很伟大的开始,我们后来的人呢应该这个更加努力,基本上是多么正面阳光的东西。

窦文涛:在咱们节目里都说人话。

许子东:当代文坛没有争论及流派风格单一

许子东:作家跟作家其实都有看法的,现在的问题是,现在文坛的情况,我在写文章也说了,一百年来文学批评的气氛是最弱的。

冯唐:不批评。

许子东:现在的不批评,要回过头来看,二三十年代是一个黄金时代,那个时候有郑振铎他们那一批很中庸的,很温和的。但是也有像郁达夫、郭沫若、陈仿五、鲁迅、这个梁实秋,就是盯住鲁迅吵,当时吵的有各种的流派。

窦文涛:当然你也可以说他们都有思想的冲突。

冯唐:按现代化叫撕的很厉害。

许子东:但今天回过头来看,都有道理呀,你不能说鲁迅这个没有道理,你也不能说梁实秋没有道理。这么有流派、有风格的发展才是一个文坛的好情况。

窦文涛:是。

许子东:这种情况到了后来,五六十年代以后就变了,变得只有批判了。到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发现批判也不好了,所以批判没来。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八十年代也不错,八十年代还能吵一通,还有什么探索小说了,新写实主义,有一批批评家跟小说家互动,现在是,我这个人非常感触,现在作家是写,每个人都写,你很好,你贾平凹出来,有一批人说他好。余华出来有一批人说他好,阎连科是不也好?没有争论,没有流派,没有风格,不是没有风格,是没有人拿来造成这个风气,这个是一个时代你经济再发展、政治再了不起,要是文化没有一个,我们今天回过来谈唐朝为什么值得我们留恋?我们就可以,你看有李度啊,有各种各样的人,你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不同的风格,所以这个是一个时代的问题。

冯唐:文学有很多艺术的根基,怎么讲呢?如果你没有好小说,可能电影也很难,可能这个音乐也相对来说这个不太容易繁盛,没有诗歌对吧,这个你很多的东西都会相对枯萎。其实刚才我特别同意这个许老师说的,他也当和事老了,尤其是在这个面上,背后也都是说的挺厉害。

许子东:背后。

窦文涛:背后动刀子。

许子东:但是其实你说这个动刀子的话,比方他刚才讲的一番话,关于董桥的话,没什么啊,就是发表了,我相信董桥也不会因此而生气,董桥就坚持他这一贯的这种软软的、书卷的,抄书抄来抄去的风格,这是他的风格。

冯唐:是。

许子东:这是他的风格。

冯唐:是。

窦文涛:但现在还有一道,就是还有我们媒体挑事的。

许子东:对。

冯唐:对。

窦文涛:我给你断章取义了。

冯唐:没错没错。

窦文涛:我要点击率呀对吧,那你怎么评论呢?

许子东:所以媒体要起正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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