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小偷在做着不道德的事情同时,会保留一部分人性,不把事情做得太绝。盗亦有道他们的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但是我们仍然希望社会上的人能存有善意地对待他人,这是作为人特别珍贵的品质。
窦文涛:你看为了讨李菁的欢心,我把我们节目组的小帅哥,小鲜肉,都给你请来了。
刘少华:除了年龄之外什么都没有。
李菁:养眼。
窦文涛:我们这个节目的颜值他就顶尖了。
刘少华:没法看。
李菁:颜值担当。
窦文涛:颜值担当。
刘少华:瘦了20斤,别人还说你怎么这么胖。
窦文涛:你还真是最近。
刘少华:瘦了。
窦文涛:瘦了,瘦了。
刘少华:我为了王冲老师,真是拼了现在。
窦文涛:他跟王冲老师也打了裸奔的赌,你再跟大家重复一遍,王冲老师要听一下。
刘少华:我昨天去考察长城了,我真去看了一下长城,那段特别美,找个夕阳西下的时候。
窦文涛:赌注我再说一遍,如果特朗普遭到弹劾,谁裸奔?
刘少华:王冲老师裸奔。
李菁:他的意思绝对不会被弹劾,你是绝对认为他绝对会弹劾对吧?
刘少华:是这样的。
窦文涛:如果这个特朗普遭到弹劾,王冲老师不仅上次是在我们这裸奔。
刘少华:要上长城。
窦文涛:上次是说上的长城。
李菁:我希望你赢,我先给你一票。
刘少华:万里长城金山独秀,我都选好了。
窦文涛:对对对,所以最近格子也是对于美色非常感兴趣。
刘少华:一直都感兴趣。
模特被放在暗网上当性奴拍卖 最后竟然给放了?
窦文涛:特别跟我推荐了一个让他特别激动的一个话题,有一个美丽的。
窦文涛:模特。
窦文涛:模特,不是中国的,外国的,这好像也是个国际新闻话题,本想拍片当模特,却被绑架成性奴在暗网拍卖,我天呐,这简直具备了所有吸引人的要素,你先看看她什么模样,你看就是这个姑娘,你再看除了在网上发自拍,平常也会当模特,拍一些。
李菁:是英国人吧?
刘少华:英国人。
窦文涛:接到了一个拍片邀约,让她去米兰中央车站,她就去了,去了之后,原来是一场绑架,他们给这个妹子手臂上注射了一种会导致四肢无力的药水,然后把她绑起来,塞进行李箱,这不是这个妹子,这是后来情景。
李菁:演示。
窦文涛:情景重现的时候,就是这样,胶带绑着,然后弄在车后座,两个半小时,她被带到了意大利都灵省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被称为鬼城,有很多度假屋,她就被带在这间小屋,你看就在这个地方关了6天,绑匪还拍了照片,拍照片不是为了肉金,赎金,是为了把她放在暗网上当性奴卖掉,拍卖起价,格子没法支付的,30万欧元。
刘少华:但我有比特币。
窦文涛:你有比特币。
李菁:他说用比特币来支付是吧?
刘少华:对。
李菁:暗网上都是用比特币来支付的。
刘少华:不一定,现在有几种,而且比特币刚刚分裂成了比特币和比特币现金。
李菁:好吧。
窦文涛:但是你先说,为什么这个话题令你那么激动?
刘少华:有一切戏剧冲突的元素,暗网,性奴,拍卖,而且我后来是看了英国的《太阳报》,《太阳报》不是特别可靠的一家媒体。
窦文涛:八卦。
刘少华:对,小报,我们说不像三联生活周刊。
李菁:人家有三版女郎,是他们吧?
窦文涛:有的。
李菁:对吧。
刘少华:结果这个《太阳报》,就弄了个完整的这个人的自述,自述里面说当时威胁她卖到中东国家,而且说是卖法一个人玩够了之后,可以当礼物送给朋友,直到全部人都玩够了去喂老虎。
窦文涛:为什么要喂老虎?
刘少华:因为中东很多土豪喜欢养老虎。
窦文涛:对,为什么卖了就要弄死她?
刘少华:玩够了。
李菁:没价值了是吧?
刘少华:当大家都玩够了之后去喂老虎,这是《太阳报》说的。
窦文涛:还可以留着,还有人需要的。
刘少华:朋友圈可能不大。
窦文涛:但是为什么最后又把她放了?
刘少华:这个事很蹊跷,到现在我去看各大外媒,警方没有明确的结论,只是说像这些营销号自媒体暗示说,他们的理由是发现这个女的有孩子。
李菁:而且两个孩子。
刘少华:才20岁,但是有孩子,他们盗亦有道,觉得我们不去弄有孩子的,所以给送回去了。
窦文涛:这个有点奇怪。
李菁:是。
刘少华:有点蹊跷。
窦文涛:放了他们自己的安全呢?
刘少华:而且还是自己开着车,把她送回了英国驻意大利的大使馆,这个就更蹊跷了,因为一般说劫匪没这么傻。
窦文涛:你看这说的,这很有意思,说劫匪决定放了她,但是究竟怎么放,陷入了纠结,于是他们决定联系经纪公司,经纪公司震惊之余,冷静下来,一边跟绑架者讨价还价,一边报了警,最后达成协议赎金五万欧元,跟这个经纪公司,交易谈成了,放人的时候,绑匪陪着妹子来到英国驻米兰大使馆,准备放她走,结果被警察逮个正着。
李菁:我还以为他是自首去了,关于为什么放她,我看网上还有很多,也是很多议论,也是认为土匪还是有慈悲心的,听说是孩子的母亲之后,好像就跟他们原来的某种规则不太相符,就把她给放了。
窦文涛:莫非也是盗亦有道?
刘少华:但是我看这里面还有两处蹊跷,一个是她留了一封信,那信里面说,说我们中间有一个备受尊敬的成员,坚持要放她,这个我觉得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窦文涛:可能是个孩子的父亲。
刘少华:而且还说,这个被抓住的人是一个波兰裔的,也是英国人,说这个人在被抓到之后,承认他跟这个女的发生了性关系。
李菁:心生怜悯是吗?
刘少华:有可能会暗生情愫,咱们都不知道,瞎扯的。
窦文涛:这个事点在哪格子?
刘少华:我不知道点在哪,我也是被人推荐之后,师兄弟情深,好新闻都要跟你分享一下。
窦文涛:这个事,我也是被她的照片所吸引,但是你们刚才我觉得就有一个小点,盗亦有道,其实说实在的,咱们不能希望满街都是尧舜,一夜之间,每一个人都是好人,但是我觉得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我们电视台的呼吁。
刘少华:民生节目的感觉。
砍手党砍脚党非常残忍 窦文涛:你得感谢小偷不杀之恩
窦文涛:很多时候犯罪分子,要是我说,当然你是要犯罪,但是永远都有临头那一点点一个善念,其实我今天真觉得挺宝贵,为什么?我这个可能是混淆是非,爱憎,可是我现在经常会感觉到,比如说警察执法,有没有一个自由裁量权?有的,比如说我一直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去香港机场超速,有个警察,好,一超速,你看我们给他解释,我们飞机还有40分钟,马上赶不上了,很重要的事情,这个警察在这个时候实际是可以选择把你扣下的或者怎么拦截,但是你看我记得,我碰见那个香港警察,他就会说好,那你们快走。
李菁:你都刷脸了,他认识你吧?
窦文涛:不认识,香港警察认识我,我就危险了,香港警察说,快快快,快走,甚至于他说,但你们要小心,前面还有摄像头,你明白吗,你说这种,我就认为这是人心为善,他有个自由裁量的范围,但是他更知道你赶飞机,甚至我觉得这警察可能觉得你还有可能会超速,因为你根本赶不急了,他甚至能说前面还有摄像头,我就觉得,当然这是好的,这是白社会的例子。同样在这个黑社会里,有些个绑匪也好,小偷小摸也好,我真的觉得有的时候,你比如说人家要是给了赎金,你是不能撕票的。
李菁:老规矩。
窦文涛:有的时候你说是不是不管三六九等,什么样的人,他总还是一点善念,有的时候临头一刻,其实是很宝贵的。
刘少华:而且我觉得这一点善念,我们普通人或者说白社会,咱们先简单这么看这个事,白社会和黑社会的人,表现善念,给人心里感觉完全不一样,你说你对我好,我觉得是正常,你说一个犯罪分子,他们本来想弄死我,他忽然心生怜悯,把我放了,这本来自由就是我的,我反而会觉得很感激他,我觉得这一点,让我觉得印象很深刻。
窦文涛:你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刘少华:就是这样的。
李菁:他在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看到也有一些人分析,通常在这种情境下,这种关系里面,会产生两种效应,一个如果很多人被劫持了,就像吴京老师《战狼》那种情境,如果坏人单独对里面一个人好,那个人就会对他产生一个这种依恋或者感激,还有一个一对一的时候,大概七天左右有一个时间,斯德哥尔摩效应就发生作用。
窦文涛:有时候你会,你不能管那个东西叫爱,你会对让你失去自由的人,反而产生一种感情,这个就被认为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刘少华:就算是爱,你比如说一个渣男,他慢慢慢慢变好了,和你一开始碰上一个好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窦文涛:所以还是做坏人划算。
刘少华:划算很多。
窦文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佛了。
李菁:浪子回头。
窦文涛:没听说你没杀过人,一直好好当生成佛,这个咱没听说。
李菁:人家改变的成本高,不要不服气。
窦文涛:被他杀的人在做。
李菁:人家从坏人变成好人成本多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窦文涛:所以本着咱们这个精神,李菁也是准备把今天的节目变成一个感谢她生活中碰到的一些坏人。
李菁:我首先,因为这几天也聊了不少,我首先觉得人生真是不容易,我记得以前看过王朔的一个什么小短文,我也不知道现在传的王朔太多了,他大概的意思,人不容易,你在娘胎的时候,保住了,你成了一个人,你出生的时候,没被产钳夹死,你怎么一步没噎死,没淹死,你长到今天不容易,我当时年轻时候对这句话不理解,我现在比如看传销,看这个什么斑马线被撞倒,真是觉得自求多福不容易,但是今天讲到这个,我就想起我以前真是,大学刚毕业那几年经历一个事情,我真是感念这个我永远不知道的一个小偷,为什么?我们那时候刚毕业,三个同事,三个女孩住在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里面,是五楼,是一个顶层,夏天特别热,那时候又不舍得开空调,我记得特别清楚,是打完羽毛球,三个人,我都热的睡在地板上,而且都是夏天,穿的特别少,早晨起来那个房间女孩说,我包怎么到厅里了,我就是平常特别粗心,我说你还能记得你包在哪,我说肯定自己记不住了,好了,她说我钱包也不见了,我就说肯定是你随便放的,我说你今天,我给你借点钱,我怎么找,我钱包也不见了,也没当回事,就上班,后来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后来她说,我怎么觉得早晨看那个阳台,就是水池子里面,有好像有工具的油,在那个水池子里面冲不掉的痕迹,说的我开始发抖了,赶紧上单位找一个男同事陪我们再回来看,一看那阳台上几个大手印,我们的包全都不见,都不知道,我们那个同事就说,你们是别抱怨了,没把你们三个,就是你们三个都是年轻,睡得死,半夜但非一个人起来叫了,你们这三个人命都保不住,然后说这小偷真只偷钱,没干别的,说你们都感谢他吧,我现在想真是后怕,你说但凡有一个人醒了半夜一声尖叫。
因为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年北京发生一个特别大的案子,也是一个夏天,有一个人他隔壁是北京一个商店是玉器一个公司,是八个女孩租在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个公司租,他半夜睡不着觉,太热,就想着隔壁住着八个女孩,他说闲着没事,翻阳台过去看一看,这一下邪念一起,被一个人醒了尖叫,他就收不住了,一下把这八个女的都杀了,就是九几年的事,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好了,我看就是那年夏天发生的,我们当时看了我们三个人说,感谢这个人,严守职业规范,就只偷。
窦文涛:不杀之恩。
李菁:就只偷,没有干别的。
窦文涛:真是。
李菁:吓死了。
窦文涛:你要这么说,我都碰见过。
刘少华:你也遇到这种?
李菁:你知道我们去报警的时候,警察也这么说的,只丢点钱你们就知足吧,都不立案。
窦文涛:是,过年前,我曾经有一次,一百米开外亲眼看见一个人,他拿一种喷枪,你知道烧那个,玻璃怎么打碎?据说还是打火机,烧一个点。
李菁:烧化了。
窦文涛:烧一个点,烧之后,一敲,你这玻璃就碎,我就往这边跑,眼看着他把我这包拿出来,就跑,我追了几步,因为马路上车太多,我就没追,后来报警,这个警察就说,你不要追,碰到这种情况,你包丢了,你追他追到黑的地方,可能他就这个,我就说我碰见过,你知道那种掠包的,骑着摩托车,有一次半夜,也是多年前,那时候还年轻,蹭一下拿走,你本能就追,他本能不跑,他一看你追,把摩托车停下,后坐下来一小子,这我记得。
李菁:真的呀?
窦文涛:一下弹簧刀就这么对着我。
李菁:这么嚣张,是哪,深圳啊?
窦文涛:当年在广州,很多年前了,我就落荒而逃,你知道吗。
刘少华:你有可能碰上砍手或者砍脚的,不同的地方不一样。
窦文涛:对,广州那边还有叫砍手党。
刘少华:不同的村还不一样。
李菁:后来摩的好像也是因为这个都被禁了。
刘少华:严打,后来我就发现这些犯罪,还真是有明显的组合地域特点,说湖南,没有地图炮的意思,说湖南有的村就是砍手党,有的村就是砍脚党,有的村就是专门开打印店。
窦文涛:是。
刘少华:当然其他省份也有些不同的犯罪方式。
窦文涛:所以我有时候觉得,有时候临头这一善,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多大功德,你说感谢,我真的,我特别想感谢一个我们石家庄一个小偷,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
刘少华:我们这节目是走歪了。
窦文涛:我要替我父亲感谢他,你知道吗,我父亲,你要知道老人,丢个十块钱可能高血压了,咱们的老人,我爸那天跟我讲,他去超市买东西,他提着一个袋子,好,看看看,结果突然就发现,要买单的时候,突然发现袋子里钱包不见了,钱包里有五百块钱,有身份证,还有可能一些老人的卡,坐车的卡,没了,我跟我爸说,你发现没了,买不了东西了,我爸说,我就又在超市里转了半个小时,你知道吗,他为什么在超市里,没钱,钱包偷走了,为什么我爸在超市里还转了半个小时?你知道,就呆了,老人。
刘少华:而且想找回来。
窦文涛:老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知道吗,他愣能在超市里,其实茫然了,转了半个小时,他说我就看。
李菁:对他非常大的打击的。
窦文涛:你知道老人非常大的,但是转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突然又发现钱包在他包里。
李菁:还给他了。
窦文涛:还给他了,他一打开,里边只少了五百块钱,身份证,各种各样的证件全在里头。
李菁:我就说这小偷。
窦文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说当然公安该打击还是打击,但是仅就这件行为来说,我就觉得他把一个老人钱包拿走,你知道这是有一定风险的,他打开看,要叫我说,扔在垃圾筒附近就完了,他这艺高人胆大,你想跟着我爸在超市里,他等于还得找个机会把这个钱包丢进去,不被人发现,这是要冒一定风险的,万一被发现。
刘少华:可能当时也看老爷子,可能眼神不太。
窦文涛:你说是不是心中他也是有,别看他说不是好人,但是毕竟心中也有一善。
李菁:你要这么说,我得感谢里斯本的一个小偷,我去年在里斯本的时候。
刘少华:节目导向。
李菁:里斯本就是这样,一个特别有名的一条街,那个就是佩索阿的故居,我不知道大家去没去过,很热闹,很热闹,我就背着个双肩背,我警戒性一向不怎么重,就看热闹,这个鞋挺好看,进去逛一逛,还买了一双,买了一双拿钱包的时候,还记得里面有个什么两百欧元,还付了钱,剩了一把零钱,放在双肩背里,然后我到宾馆的时候,可能也就只有几百米的路,还没等进楼梯,这边的信用卡公司给我打电话,要不我说还得感谢咱们信用卡公司,说你是不是在欧洲要刷一万欧元,我说天呐,我哪有一万欧元要刷,我说不是我,我说不对,刚才钱包还在,我就赶紧回来一看,我钱包还在,信用卡不见了,你说他技术高不高,当然那个剩点零的欧元也不见了,你说这个小偷,你是说我太粗心,还是说小偷技艺太高,跟着我等于把信用卡掏出来了,再把我钱包放回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窦文涛:真的。
李菁:我也得感谢他,我其他都在,就信用卡不在。
窦文涛:咱们有这个运,真的,我发现我们家人竟碰见好人。
刘少华:好小偷。
窦文涛:我说上次报警,我那个包没了,最后我的护照,通行证或者各种证件,甚至包括信用卡,小偷都没要,就扔在发事路段垃圾筒里,最后清洁工在垃圾筒里找到了。
刘少华:我觉得这种小偷特别好。
李菁:您这节目还能正常播吗?
刘少华:谢谢小偷,谢谢小偷。人间处处有大爱。
李菁:没有一片云会觉得 它要对这个暴风雨负责
李菁:不过严肃起来讲,其实您刚才说的心存一念,其实很多人讲到,柏林墙的时候,不是当年翻柏林墙,很多人都要被打,他就说要枪口抬高一寸,你有这个执法权,但你最后还有没有一个作为一个人的良知,我是履行了,但是我这枪口偷偷的,可以提高一寸,我觉得这个真是。
窦文涛:这个其实有的时候非常难的。
李菁:人性没有泯灭的一个标志。
刘少华:而且我觉得这个等于全民都得有,因为我们不会认为警察代表了这个社会最高线,全民都会有枪口抬高一寸这个意识非常强的人文主义的涵养,才会得来的,它不是说你简简单单一个兵荒马乱的社会,大家都有这个意识,这我不相信。
李菁:就像《窃听风云》,窃听什么,最后那个人,当然他也是因为对那个女的产生一种莫名的依恋感情。
刘少华:但是后来那个电影的反响,咱们找到当年东德管窃听那帮人。
李菁:没有这样一个人。
刘少华:他们说一例都没有,绝对没有一例。
窦文涛:这个为什么是很难?这就是过去马克思讲的人的异化概念,你不说别的,你就说一个娱乐记者,一个狗仔队或者一个八卦记者,你知道他有他的专业主义激情,对他来说,挖掘别人的隐私就是人生自我实现的理想,当人变成了一个工具的时候,你会变成另一种工具的人,你比如说奥斯维辛集中营,那些医生,他原来战前,他是个好医生,扶危救难的,但是当他进入了这个体系,你的目的就是研究出怎么能够多杀犹太人。
刘少华:就是后来。
李菁:阿伦特写的人。
刘少华:阿伦特平庸的恶。
李菁:看的时候提到这个概念。
窦文涛:我就发现到后来战后审判的时候,好像也真是凤毛麟角,只有一个两个,那个人性的觉醒,当时有纳粹的人,他像你说的这种,他没有参与作恶,我就觉得在当时他们那种气氛下,真的是很难的。
刘少华:一方面一个人不可避免要成为机器的一部分,说白了我们所有人,任何人都是机器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在成为机器这个齿轮转动的过程中,我们是不是抬起头来想想我是个人,我就是这一闪念,你不一定做任何事情,其实人文主义的光辉就闪亮了。
窦文涛:咱们做记者更熟悉了,碰见很多在危险的场合的时候,一个记者我知道,那有的记者完全,哪怕这人都快死了,卡卡卡拍,得奖的新闻照片,在那个时候你不能说他是没有理想的,但是他的理想奔了新闻理想去了,可是也有的记者选择我不要这个新闻,我也要救这个人。
刘少华:当年普利策新闻奖有一张照片。
李菁:照那个秃鹰。
刘少华:一个秃鹫等着小女孩死,就吃她,那个记者拍下来这张照片。
李菁:自杀了。
刘少华:拍完之后,他坐在那抽烟哭,这时候你就知道,他的人文主义,他的良知完全没有泯灭的,但是这个小女孩他已经救不了了,他把秃鹫赶走了,但是小女孩还是死了。
李菁:但他背负着很沉重的压力。
刘少华:三个月之后他就自杀了。
窦文涛:所以你看这个里边实际是个很哲学的一个问题,当你是一架机器当中的一个螺丝钉的时候,你有没有责任去管这架机器最后生产出来是什么。
李菁:我觉得比如说像在这种,像德国什么这种,咱们所说的人道主义灾难,其实很多人他会归咎于一个体制,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是服从,但你还是能看到,我就说人性没有泯灭或者人性光辉的一些地方,有些人还是保留了这个,我觉得特别难能可贵的。我上次在哪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文章,提到了一点,我当时心里真的心头一软,他就说一个老教授,他是什么反革命学术什么权威,给他吊的很沉很沉一个牌子,是一个铁丝勒着他,在那个底下晒,他都觉得快不行了,突然有一个学生冲下来,踢了他一脚,说你这个反革命,你还有资格站着,给他踢了,他就跪下来了,后来他就意识到那个人救了他一命。
窦文涛:真的是。
李菁:我就说你可以,你说没有人会觉得,如果这个老教授死了,没有人会觉得我对他负责,就像有一句谚语说,没有一个云会觉得,它要对这个暴风雨负责,这么多云积在一起,但是你在这个时候,你是可以做一些举动的,我就是觉得这是我们作为人的特别珍贵的地方。
窦文涛:对,当这样做的时候大写的人字,天上飘来一个字,大写的一个人。
请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法规,文明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