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民》影评:没有公民,谁来陪审
《十二公民》改编自1957年的美国影片《十二怒汉》,是由北京聚本传媒出品,由徐昂执导,何冰、韩童生、钱波、赵春羊联袂主演的犯罪悬疑片。该片讲述了当代中国一个由富二代“杀人案”引发了最为激烈的法庭智斗的故事。
《十二公民》作为青年话剧导演徐昂的电影处女作,制作中上,情节饱满,表演精彩,故事本土化嫁接成功。熟悉电影史的观众,肯定知道这部《十二公民》脱胎于1957年美国经典电影《十二怒汉》。《十二怒汉》在各种电影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更是被翻拍成各种版本,比如1991年日本的《12个温柔的日本人》,2007年俄罗斯的《12怒汉》等。
一个富二代被指控在出租屋杀死了赌博酗酒抛弃自己的亲生父亲。围绕这个案件,十二个陌生人要组成陪审团,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内,达成一致意见:有罪或无罪。根据法庭和新闻提供的信息,十二个陪审员出现了十一比以的有罪判定。故事一波三折,室内由炎炎烈日到乌云密布,到瓢泼大雨,到雨后初晴,一个下午的时间,戏剧性翻转,十一个人被一个人说服,事实和真相,公理和正义,偏见和宽容,最终,如同雨后初晴,十二个人各自经历一次心灵洗礼和理性思辨。
荀子曰: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东方说法,人非圣贤,西方说法,人不是掌握权柄的上帝。在对他人和事件真相的判定上,错误是难免的,因此理性和辩论就变得重要起来。《十二公民》里,十一个男人,因为各自的阶层,好恶,知识结构,年龄经验,身份职业,甚至各自经历的故事,而定有主观地对案件和嫌疑人进行有罪判定。因为何冰的反对票和坚持,让这场辩论成为可能,也为一个生命的赢得机会。
封闭空间,连贯集中的时间内,充分把12个人的人物性格,背景,以及态度转变的过程写出来,是这部电影最大的看点。每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有情绪有故事,也有被说服的阻力和令人悲悯的过往。1号陪审员善于和稀泥做和事佬;2号陪审员因为和自己儿子的冲突,对嫌疑人先入为主地厌恶和仇视;3号陪审员拥有成功者的傲慢和过度自信;4号陪审员坐过牢,尝过被冤枉的滋味;5号陪审员只相信证人的话;6号陪审员被拉来充数,不关心结果只关心场外自己的冰棍摊;8号陪审员年龄最大,渴望被关注;9号陪审员对河南人歧视,对城中村偏见;10号陪审员作为充数的保安,发言不被重视;11号陪审员心不在焉;12号陪审团作为组织者,疲于应付每个人的情绪和意见。
几个版本比较下来,日本版更注重推理,故事结局大反转,并且改变了清一色男陪审员的格局,加入了几个女性角色。美国版,宣扬了“美国精神”和“司法制度”的伟大,体现了所谓砖头们(绅士)的风度,但由于时代因素,所有演员也都是“老白男”。中国版,加入了对当下“富二代”,“干爹”,“成功励志”等社会话题。而最主要的意见反对者,美国版里是亨利方达代表的绅士男子,一个普通美国公民;日本版里,是被妻子抛弃而对这类女性有偏见的青年男子;中国版的何冰,在故事结尾揭示出他是检察官的特殊身份。
何冰身份的设置,既是影片过审的智慧保障,又是中国国情的特殊符号。中国法律前冠以政法,因此这个检察官在整个辩论过程中,完成了一次与民同乐的普法教育。公民意识缺失,独立人格尚待建立,《十二公民》所描绘的美好愿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作为戏剧,《十二公民》北京人艺加国家话剧院的顶级班底,堪称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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